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廣州最后的舊貨指南

人氣:86 發(fā)布時間:2024-07-02

  【知乎專欄有2021年天光墟攻略,最新時間地點不懂就問,微信,跑空不要怪我哦~】

 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這也許是廣州最后的舊貨指南了。

  我從五年前開始淘舊貨,走遍了廣州大大小小的舊貨市場不下20個,街頭巷尾收破爛的、拆遷隊的,做家政的,也都認識了不少,甚至自己也做起了倒騰舊物的行當。去年年底,廣州創(chuàng)建文明城市,管制了廣州最古老的幾個天光墟,橋下攤主的貨物被一車拉走,城管車上的紅藍警示燈格外刺眼。盡管后來陸續(xù)恢復(fù)了,但也元氣大傷。伴隨著這次城市治理,天光墟未來之路捉摸不定,我不敢心存僥幸,寫一篇廣州最后的舊貨指南。

  畢竟,再不寫就沒了。有故事的店 攝

  舊貨市場在全國的名稱有很多,北方叫“鬼市”,“破爛市”,嶺南、香港地區(qū)叫“天光墟”,臺灣也稱為“環(huán)保市場”,有時候大家實在不知道叫什么好,直接就用“擺地攤的”替代。

  逛市場用的動詞也極為講究,“趟鬼市”,或是“趁墟”,給人一種捉摸不透、若即若離、忽上忽下的感覺,“趁墟”一說“趁虛而入”,畫面感頓時撲面而來。

  中國的舊貨市場歷史極為悠久,早在唐代,就有文獻《番禺雜記·鬼市》記載:“海邊有鬼市,半夜而合,雞鳴而散,人從之多得異物”,宋孟元老《東京夢華錄》之《潘樓東街巷》與清徐松《唐兩京城坊考》皆有明文,爾后,洛陽、南京、北京、上海等地皆有鬼市存焉,都是大唐鬼市之流變。

  1.《新唐書·西域傳下·拂菻》:“西海有市,貿(mào)易不相見,置直物旁,名鬼市。”

  2.唐鄭熊《番禺雜記》:“海邊時有鬼市。半夜而合,鷄鳴而散,人從之多得異物?!?/p>

  3.唐無名氏《輦下歲時記·鬼市輦》:“俗説務(wù)本坊西門是鬼市,或風(fēng)雨曛晦,皆聞其喧聚之聲。”

  4.宋孟元老《東京夢華錄·潘樓東街巷》:“茶坊每五更點燈,博易買賣衣服圖畫花環(huán)領(lǐng)抹之類,至?xí)约瓷ⅲ^之‘鬼市子’?!?/p>

  5.清俞樾《茶香室三鈔·鬼市子》:“按今京師有所謂黑市者,殆即宋時鬼市子乎!”陳憂子 攝

  盡管二手市場的概念存在于現(xiàn)在的印度、孟加拉國和中國已有數(shù)千年,但在西方國家初見端倪時,也要追溯到18世紀的紐約——另一說19世紀60年代的巴黎——并且逐漸衍生出了vintage文化。

  時至今日,西方國家的二手市場早已十分繁榮,在法國里爾跳蚤市場成為歐洲最時髦的旅游景區(qū)之一時,中國的跳蚤市場還在被城管追趕,多么魔幻的現(xiàn)實。

  在國外,舊物文化老少咸宜,人人都可以參與,除了跳蚤市場,還催生出車庫售賣(garage sale)、后院售賣(yard sale)等,好萊塢的明星也會在洛杉磯的玫瑰碗跳蚤市場的古著攤淘貨,東京神保町二手書一條街無數(shù)年輕人穿梭其間,甚至被拍成了美劇、紀錄片、真人秀:《storage wars》(倉庫淘寶大作戰(zhàn)),《Oddities》(古物奇譚),《auction hunter》(倉儲挖寶王),《Auction King》(拍賣精英)《salvage hunters》(舊貨獵人)。

  土耳其伊斯坦布爾舊貨市場 武楷斯 攝

  然而在中國,只有北京上海有地下舊物圈子,這個圈子還基本上被上了年紀的老炮壟斷,成了四十歲以上中老年的樂園,他們抱著或懷舊或省錢的心態(tài)淘買舊物,退休以后又有大量空閑時間,相比之下,年輕人就顯得頗為困難,一來是經(jīng)不起天天熬夜,二來是沒足夠積蓄。

  陳憂子 攝

  而舊物,又是收藏界鄙視鏈的最底端,不為重視,自下而上沒有民眾基礎(chǔ),自上而下沒有官方支持,因此,在年輕人范圍中幾乎完全脫節(jié),不成體系,只有屈指可數(shù)的幾個愛好者在單打獨斗,又各有性格,相對獨立。

  如今互聯(lián)網(wǎng)的沖擊越來越大,線下二手市場愈加式微,這班人老去后,天光墟會不會就此逐漸走向滅亡?

  這是很可惜的一件事情。

  天光墟玩家黃伯 陳憂子 攝

  Second Hand是一個很神奇的領(lǐng)域,它跨越古玩和物資回收兩個行當,可高可低,界限模糊,也就催生了不同類型的二手市場。

  一般而言,二手市場分為兩種:【雜物市場】flea market和【古玩市場】antique market,雜物墟傾向于物資回收領(lǐng)域,而古玩墟傾向于收藏領(lǐng)域,兩種市場又互有交叉,甚至?xí)诓煌攸c看到同一個攤主,此外,也存在著一些【專項市場】,在中國,這種專項市場一般以書市的形式存在。

  2015年我曾寫過一篇【廣州鬼市大暗訪】,羅列出了12個舊貨市場,這三年有了些許變化,彼時最盛的人民北路天光墟早已在2016年9月被政府取締,陶街等老一批舊貨市場也早已演變轉(zhuǎn)型。

  如今,廣州現(xiàn)存的舊貨市場還有七個,以時間劃分:

  兩個是【下午墟】,一位于荔灣區(qū)明心路廣州市精神病院,二位于文昌北巷內(nèi)。

  五個是【天光墟】,僅半夜開市,分別位于海珠橋、荔灣路、白云、文昌北和海珠中。其中,前三處為【雜物墟】,后兩處為【古玩墟】。

  海珠橋是我最愛逛的一個墟,夜夜都開,風(fēng)雨無阻,從橋西側(cè)到南華東路,綿延三百米。前些年攤主們還可以維持到早上八九點,但現(xiàn)在城管幾乎六點就來趕人了,若遇上下雨,便集體搬到橋下擺攤。臺風(fēng)天,除夕夜,這里都雷打不動必開市。

  這類市場普遍價格較低,物品也十足地接地氣,穿過的衣服鞋子,帶著米粒兒的電飯煲,剩一半的酒瓶,遺失的車牌,撕爛的充氣娃娃,目之所及,五花八門,應(yīng)有盡有。

  這些物件大多來自收廢品的或拾荒者,平日里從拆遷的廢墟、街邊的垃圾桶等不起眼的角落撿來,拿到夜里的海珠橋擺地攤,本意討個三餐而已,價格自然不會高,有個三五塊錢,攤主都會欣然接受。

  但這個過程可謂浪里淘沙、百里挑一,可是得好好彎下身子,從一堆鍋碗瓢盆里挑出來一個值得購買的玩意兒,話說回來,這可不就是樂趣所在。

  陳憂子 攝

  這些撿來的物件,拾荒者也再難以帶回,天光之時,便開始賤賣,之前開價上百的,現(xiàn)在還個價便出,否則城管一來,只能扔卻珠江。

  有些好事者,專挑墟散之時,撿些攤主賣不出的東西,倒是既方便了清潔工,也滿足了貪便宜的心態(tài)。

  有時攤主盡散,我們也會四處張望,破個洞的搪瓷盆,斷了腳的玩具娃娃,未上漆的木頭,都會被我們帶回來,還會彼此討論“這么好的東西,怎么就沒人要呢”,稍加改造,都有意思極了。

  我在天光墟撿了一只沒穿褲子的老洋娃娃 拳拳 攝

  橋上的攤主大多無家可歸,“吃垃圾、撿垃圾、睡垃圾”,所有的家當都擺在橋下的公廁旁,晚上鋪好攤位,席地而臥,一夜就這么過了。

  駐馬店的薛大哥是我的老朋友,流浪了十年,擺了十年天光墟,他永遠是最勤奮的那一個,破爛最多的是他,吆喝著聲音最高的也是他。

  每天凌晨,他都會來得最早,好搶占路燈下的位置,五六塊從建筑工地撿來的防水布往地上一鋪,就開始一晚上的工作,他最響亮的口號是“五塊五塊,給錢就賣”,可下一句就是“這個五十”,讓人哭笑不得。盡管如此,辛辛苦苦一晚上,也僅僅能賺個十來塊錢,如果開不了張,第二天就只能靠便利店的過期快餐度日。

  有段時間沒見到他,他說他媽媽被車撞了,要做手術(shù),結(jié)果肇事者比他還窮,他交不起天價的醫(yī)療費,只得再次回到廣州撿垃圾。

  命運的不公讓他越來越憤世嫉俗,有時甚至把賣不出的貨品澆上番茄醬,嘟囔著沒人買我也不讓你撿走。所有人都覺得他瘋瘋癲癲,但我能理解他的無助與孤獨,卻也無能為力。

  在我們眼里,天光墟是一種文化,但對他們來說,卻是赤裸裸的生存。

  我和薛大哥 攝于2017年冬天

  海珠橋是最為人所知,也是最好尋找的一個墟市,時常被媒體誤認為是 “最后一個”或是“僅有的”天光墟,其實非也。

  2018年底同樣因為創(chuàng)文被管制,我們一度以為結(jié)局和人民路一樣被永久取締,慶幸的是,數(shù)周以后,海珠橋又帶著他的攤主們回來了,廣州大部分人的天光墟啟蒙都來自于海珠橋,而這座橋,幾乎養(yǎng)育了一代又一代的廣州走鬼。

  90年代的海珠橋走鬼 出自筆者藏書《歡迎您來中國》

  荔灣路天光墟也是一個雜物墟,圈里人大多稱這個秘密基地為【加油站】,加油站只有周六凌晨有攤,其中百分之四十的物件都來自白云的電子垃圾鬼市(下文會提到),也就是我們早已淘汰的電子產(chǎn)品。

  在這里,你可以見到各種膠片傻瓜相機、第一代上海純機械老折疊相機、笨重的過時投影儀、cd機、磁帶機、黑膠唱片機、大哥大、碎了屏幕的ipad1代,還有各種纏繞的數(shù)據(jù)線和充電線,我一直想嘗試遠離當代社會的信息洪流,在這里花30塊淘了一臺十年前的諾基亞,但卻一直沒有勇氣開機。

  除了諾基亞,我還淘過不下十臺boombox卡帶機,全是當懷舊擺設(shè)淘來,如果想要能用的,那也都價值不菲,價廉物美的,不妨10塊錢淘個復(fù)讀機,甚至不用淘,裝你小時候的雜物箱里可能就有一臺。

  這就是boombox 華工建院 攝

  現(xiàn)在手機app里的音樂越來越追求無損音質(zhì),想聽什么歌易如反掌,一切都太快了,幾乎讓人們忘記了沙啞的磁帶翻轉(zhuǎn)方向,按下播放鍵時的期待,現(xiàn)在還能記得初中用復(fù)讀機聽westlife的《you raise me up》,磁帶里的歌詞紙每天帶著,都快被我揉爛了,歌詞背地滾瓜爛熟,十年后再次淘到一臺愛華牌磁帶隨身聽,聲音流出來的時候,那種感動,那種熱淚盈眶,無可比擬。筆者朋友圈截圖

  荔灣路一直攤位不多,寥寥無幾,距離甚遠,且和海珠橋同質(zhì)化嚴重,12月份光塔路嚴管期間,一批攤主陸陸續(xù)續(xù)來到這里擺攤,但隨著廣州創(chuàng)文結(jié)束,攤主又回到了光塔路,我便再也無心戀戰(zhàn),遂放棄荔灣路,每周六直奔書墟。

  說完雜物墟,就說說古玩墟,兩者可謂天壤之別,前者求三餐,后者求發(fā)財,前者下里巴人,后者陽春白雪。

  在我看來,分辨古玩墟還是雜物墟的方式也很容易,講究個心態(tài),就看攤主是當藝術(shù)品、古董出售,還是當舊物廢品處理。

  舊物還是古玩,從沒有一個絕對嚴格的標準和界限,說不清道不明,甚至不少博物館的藏品,都出自天光墟。

  廣州的文昌北古玩墟由來已久,最早追溯到一個世紀前,假如你在手機地圖里搜索【天光墟】三個字,出現(xiàn)的就是這里了。

  大約8年前,文昌北的古玩地攤交易因為過于繁華,政府部門為流動商販劃出臨時疏導(dǎo)區(qū),設(shè)置了攤位與攤位費,有了門檻,也就將出售雜物舊貨的攤主擋在門外,市場級別一高,物品的價格也自然水漲船高。

  同樣的東西,在海珠橋只要5塊,到了文昌北身價就漲了十倍,能來這兒淘寶的買家,除了來撿漏的生意人,還有許多真真切切揣著真金白銀的藏家,只要是好東西,也不愁高價賣不出。

  陳憂子 攝

  既然來的是古董市場,賣家都是能做到倒爺?shù)闹鲀?,大多也都是有點知識水平,不會留下什么撿漏的空間,但若能遇到一些不求甚解的攤販,還是能用低價淘到寶貝,不過,撿漏終歸還是難上加難。

  運氣好些時,我曾用200塊錢淘到10雙清末的廣繡三寸金蓮,也曾用60淘到一套三個英國回流的紋章瓷牛奶杯,但更多的,是動輒成百上千的精致玩意兒,但話說回來,真真假假,魚龍混珠,看得是眼力。

  那些急切地給你小馬扎的,貨品大多出自河南南陽的造假村,或者景德鎮(zhèn)樊家井的仿古一條街,而態(tài)度平淡,愛理不理的攤主,攥著的興許是等識貨人的正兒八經(jīng)的老貨,正所謂“人叫人千呼不到,貨叫人不請自來”,就是這個理兒。

  陳憂子 攝

  在這個市場旁邊的寧夏招待所往里100米,則是另外一番天地,和外面空地上的漫天要價相比,巷內(nèi)的價格也都實誠得多,這里都是不想交攤位費的攤主們,自發(fā)組織起的鬼市。

  逢源大街古玩店和早餐店三點便開,等著老炮們先來巷里搶第一手,有些倒騰舊貨的,也漸漸懂得位置決定價格,陸續(xù)從海珠橋跑來文昌北,蹭個好位置。而這巷內(nèi)的市場,是網(wǎng)絡(luò)上任何一篇文章都未出現(xiàn)過的秘密基地,沒有個把年頭的交情,不足與他人道也。

  所以,如果不興在古董行業(yè)里深耕,權(quán)當看個熱鬧就好,文昌北的門道和套路,那都是古董界上千年腥風(fēng)血雨的真實寫照,生怕你一不留神就栽了跟頭。

  陳憂子 攝

  廣州另一個古玩墟,是在海珠中路和光塔路交叉處,我一般稱之為【光塔路天光墟】,避免海珠中與海珠橋混淆,內(nèi)行們稱之為【中原】或【縱原】,周逢六凌晨開市。

  每當海珠橋天光墟結(jié)束,我們都會打個車上解放橋,經(jīng)中山六路后海珠中的路口下,然后一路逛至紙行路口。

  光塔路天光墟實際上是一個書市,書市在中國鬼市中是一種特殊的存在,全國很多地方都有舊書攤兒,且各具規(guī)模,上海文廟,天津沈陽道等,而“北有報國寺,南有海珠中”,也將這個聞名華南的天光墟推向全國,但它的經(jīng)歷卻一波三折。

  從80年代始,北京路青年文化宮有一個二手書籍郵幣地下市場,后轉(zhuǎn)至中央公園,再因公園收歸政府,天光墟分流至應(yīng)元路和海珠中,才形成氣候。

  陳憂子 攝

  書市之旺,催生了一個二手書產(chǎn)業(yè),攤主從老區(qū)人家、或是將政府機關(guān)圖書館里稱斤收來的舊書分門別類,再論本賣出,買家們真正看書的沒幾個,大多是追求舊書古籍的稀缺性。

  黃埔軍校的畢業(yè)證、光緒的木刻中醫(yī)線裝書、文革帶著林彪語錄的筆記本,還有許多市面上買不到的港版書、臺版書,大家互相比較,看誰的更老,誰的更罕有。

  從天光墟走出的“浩天書店”,在廣州文青心中,也是圣地一般的存在,57歲的店主吳浩,用20年時間淘出了3萬本古籍,去年書店遷址,從文德路到北京路,志愿者們推著立有紅色旗子的人力車浩浩蕩蕩,好不壯觀。

  陳憂子 攝

  “過去這里淘出不少博物館的鎮(zhèn)館之寶。”廣東省收藏家協(xié)會理事陳建平曾向媒體表示,像陳列于陳家祠的光緒年間建設(shè)集資收據(jù),陳列在廣州辛亥革命紀念館的革命軍指揮刀、軍號等,均淘自看似在賣廢品的天光墟里。

  白云的集市位于嘉禾望崗地鐵站,再打車20分鐘外的一塊廢墟內(nèi),具體地點十分隱蔽,據(jù)說帶路費動輒700元起。這里是一個有組織有管理的電子鬼市,曾位于江夏地鐵站外的停車場空地,后被愈加管制到機場路。

  同時也是廣州唯一前半夜開市的天光墟,晚上12點起,2點結(jié)束,只有兩個小時。組織者十分嚴格,午夜前禁止擺賣,以守行規(guī)。盡管攤位費就要上百元,還是攔不住大量的買家賣家驅(qū)車前往。

  武楷斯 攝

  這里的物品與荔灣路相仿,以電子垃圾為主,打印機、投影儀、黑白電視、鏡頭、膠片機、數(shù)據(jù)線、插線板,還有一堆不知道干嘛用的電子廢品,諸如此類,時間一到,面包車大軍陸續(xù)駛來,齊刷刷地打開尾箱展示售賣。

  其中,不少年輕的技術(shù)宅會來此淘貨,當配件使用,或者修好后翻新賣出,這成了大家心知肚明的行當,因為年輕人多,價格也居高不下。

  武楷斯 攝

  我只關(guān)注那些早已過了時的膠片相機和打字機,有一次花30元就淘到了一部殘破的老海鷗雙反,挖去中心結(jié)構(gòu),放入燈泡,就制成了獨特的桌面臺燈。

  也曾花半百,淘到一部50年前的美國brother兄弟牌機械打字機,還可以繼續(xù)使用,我擺在了工作室門口,用來放置收款碼,只可惜,早早得就被游客按壞了。

  白云天光墟淘到的華中牌機械旁軸相機 武楷斯 攝

  鬼市也是一處江湖,是江湖就要有規(guī)矩,有趣的是,這些約定俗成的規(guī)矩在全球任何一個角落的二手地攤兒都適用:英雄不問出處,寶貝不問來路;注意碰瓷;不用電子支付,不用大鈔;非買勿問價,看破不說破;拿住就不要放下,放下就等于放棄;談價時旁人不得插嘴;不要輕易還價,還價就要買下;買定離手,真假自負。

  有時甚至有些行話暗語,比如“一槍打”就是全買,一毛是十塊,一塊是一百(有些城市一塊是一千),讓你捉摸不透,沒有摸爬滾打個幾年,其中技術(shù)可練不成爐火純青,要說由江湖規(guī)矩引發(fā)的那些令人扼腕的故事,又得是一篇長文了。

  已經(jīng)消失的人民北天光墟 陳憂子 攝

  購買物件時的套路也有不少,比如要顧左右而言他,不能讓攤主看出來你的心頭好;不能當面夸貨,想要的東西攥在手里避免截胡,買完就走避免攤主后悔。

  當然,最重要的還是價格問題,舊貨市場從來不是明碼標價,砍價是必須的,一方面少花錢,一方面讓攤主求個安心,正所謂【漫天要價,就地還錢】,攤主隨便開,買家隨心砍,各有各的標準。

  而最終的成交價格前后差個零都是正常的,砍價也是講究技巧的,除了菜市場大媽,海珠橋夜里的街坊鄰居老大爺們,也都是出了名的吝嗇,錙銖必較,分毛必爭,筆者摸爬滾打中,也總結(jié)了幾條經(jīng)驗:

  其一是【以我為主】,我從不問價格幾何,而是直接拋出價格詢問能否成交,若真是好東西,再不斷加價,總比拿出50米大刀砍價讓攤主來得爽快;

  其二是【少量多次】,加價不能太心急,小區(qū)間,多次數(shù);

  其三是【直接給錢】,談判陷入僵局時,直接掏出準備好的零錢展示誠意;

  其四是【分分合合】,如果一個物品砍不下價來,不妨多拿一個讓攤主多賺點,兩個東西分開砍一次,合起來砍一次,往往更加實惠,而高端玩家的玩法是,實際上多拿的那一個的東西才是真正想要的,攤主就會認為是湊數(shù)的而愿意低價出讓,防不勝防,實實在在的局中局,當然四種技巧混合使用,效果更佳。

  天光墟需要有毅力起的了床,守得住夜,筆者三年來趁墟風(fēng)雨無阻,一到周二或周六凌晨便精神抖擻。

  當然,如果覺得睡覺更重要,你還可以去逛白天的下午墟,一雜物一古玩,分別位于明心路的廣州精神病院門口,與文昌北路中段巷內(nèi),時間約兩三點始,六七點終,天天都有。

  雖沒有半夜來的刺激,但也足夠有趣,但我大概是個原教旨主義者,中國的二手,玩的就是鬼市,這是上千年的傳統(tǒng)所在,香港深水埗和北京大柳樹,政府愈加管制,也就從后半夜改到了前半夜,但總歸是在夜晚,沒了夜晚,總覺得少了些許門道。

  話說回來,這種老套的傳統(tǒng)不也正是隔絕了年輕人了解舊貨市場信息渠道的掣肘,再墨守成規(guī)更加后繼無人,12月底,我嘗試組織了一次年末自由跳蚤市場,一塊錢的帽子,五塊錢的二手衣服,只剩下一只的鞋,沒寫完的筆記本,大家其樂融融,享受二手帶來的快樂,更加給了我信心去堅持自己認為對的事情。

  歲末自由集市 大新 攝

  天光墟的未來之路會想哪個方向發(fā)展,誰也捉摸不透,曾經(jīng),天光墟也數(shù)次被提議當成文化遺產(chǎn)進行保護,但最終不了了之。

  天光墟的攤主和城管早已形成默契,到點準時走人,城管一來,瞬間做鳥獸散,頂多被柔性驅(qū)趕,少有爭執(zhí),如今形成的狀態(tài),是城市管理者和市場各方的長期博弈后,所達到的相互理解妥協(xié)的結(jié)果。

  北京的天寶市場早已被拆,大柳樹也在茍延殘喘,亟待改造,武漢的泰寧街,新加坡的結(jié)霜橋都已規(guī)范化治理,而美國的跳蚤市場,早已經(jīng)走向了門票制度。

  無論是互聯(lián)網(wǎng)的沖擊,還是政府的一刀切管制,都會影響中國鬼市的發(fā)展,我希望鬼市能夠逐漸“正規(guī)化”,盡管看起來這是一種妥協(xié),但總比消失了好。

  鬼市的魅力,遠遠不止本文所述,當你讀到這里的時候,相信你也一定是一名熱愛舊物的小伙伴,但你可能無人傾訴,父母也無法理解你的行為。

  其實,你從不孤單。

  我要做的,便是召集更多有舊物夢想的年輕人,組建一個全國性的烏托邦,你可能只是醉心于復(fù)古設(shè)計,可能是個熱衷古著的收集癖,也可能和我一樣對舊物近乎癡狂,甚至開設(shè)了一家存放記憶的小店。

  我們有共同的摯愛與目標,便要彼此聯(lián)系,讓年輕群體更樂意去接觸,讓舊物的力量在我們這里延續(xù),畢竟:

  只要人在

  天光墟就不會消失

  /攝于自己的舊物倉

  后話:

  很多人問,我是如何通過收破爛養(yǎng)活自己,確實不易,但樂在其中,打兩則廣告:

  其一,是我的武庫舊物館,我們成天收集別人不要的廢品,時而去拆遷屋里搶救老家具,全球孤品,世界破爛,舊物改造,記憶回收,是愛好也是事業(yè),可買可賣可換,歡迎大家前來參觀,地點位于廣州市小洲村西園三巷1號;

  其二,是組織各種周邊活動,舊物展、舊物旅行、舊物民宿等,如果對天光墟文化感興趣,渴望一探究竟的,也可以添加微信,參加我每周二和周六組織的天光墟收費導(dǎo)賞項目,從舊物館到民宿,從兩處天光墟到飲早茶,前后五地十小時,廣府文化深度探索。